1999年3月5日星期五

朱虞夫:中央正确——为朱某人的大言而作

你说“暴乱”——很正确,
你说“风波”——也正确。
镇压的时侯镇压得正确,
平反的时侯平反得正确。

历次政治运动搞得正确,
若干历史问题评得正确;
资本主义尾巴割得正确,
初级阶段理论提得正确。

没有救世主——《国际歌》正确,
他是大救星——《东方红》正确。
史无前例的运动正确,
一场浩劫的说法正确。

报刊社论篇篇正确,
中央文件份份正确;
当初反右反得正确,
后来平反平得正确。

党内反右“八大”正确,
清除内奸“九大”正确,
糊里糊涂“十大”正确,
拨乱反正“十一大”正确。

一个脑袋的“思想”无比正确,
唯利是图的“理论”非常正确,
共产主义的理想最正确,
资本主义的方式也正确。

专门导向的舆论正确,
不受监督的权力正确,
暴力维护的“民意”正确,
指定候选人的“当选”正确。

团龙旗说团龙旗的辫子正确,
五色旗说五色旗的共和正确;
如今看来似乎都不怎么正确,
惟有我们的中央——永远正确。

1999年3月4日星期四

朱虞夫:致友人

为了躲避酷热的暴日,
你终于远走他乡,
在那浓密的树荫下,
享受片刻的阴凉。

曾有哲人从远方引种小苗,
栽植在苍凉的土壤,
猪獾为害,豺狼作践,
小苗被腥云毒害净光。

为了寻求片刻的宁静,
你无奈远走他乡,
你是否从深心依然保存
喧嚣风暴留给你的惊慌?

乘着漫天的对流风带,
种子已经洒落在你的故乡,
在那皲裂的道道沟壑里,
坚硬的种子深埋进苦涩的土壤。

那里浸润着先哲的心血,
种子发芽,小苗成长,
那里将会有使者的呵护,
会有茂密的枝叶迎风怒放。

普适的惠风吹进你的故园,
地球将治愈局部溃疡,
暴戾者不能以“国情”抵挡“世情”,
人类携手,其乐泱泱。

1999年3月3日星期三

朱虞夫:致徐警察

三月二日、三日,地方警察两次上门告诫我“两会”期间不要外出,如外出须向其报告,我当然不会从命。

本不是邪教的法会,
却害怕异端的冲撞;
在我毫不经意的时刻,
你的步履急匆匆临降。

我没有犯罪,没有刑罚,
没有假释也没有“动向”,
你却明明白白地告诉我,
我的自由该由你来执掌。

于是,你唤醒了我的羞愧,
世俗的道路我已走得太长;
于是,你警醒了我的责任,
这些年我竟活得如此窝囊。

我本已安于命运的蹇舛,
驽马恋栈,儿女情长;
二十年前的鼙鼓日渐远去,
偶尔提及也只是闲话一场。

你来了,犹如天使的号角,
告诉我还有那么一笔呆帐;
于是我不得不冷静地偿还,
不能逃避那躲不开的孽障。

你向我昭示了前线的炙热,
善与恶的战场仍然在较量;
你使我麻木的双耳听到了,
远方的号角在一阵阵吹响。
对那场残害人类的“浩劫”,
受害的我曾表示过感想;
你们没有勇气承认罪行,
继承政权却把责任推光。

在自欺欺人的幌子下,
你们并没有改弦更张;
“让步政策”为了苟延残喘,
狮心不改,看似温顺绵羊。

你们知道世界已经倒了春天,
千年坚冰挡不住磅礴朝阳;
你们知道自己欠下太多太多,
能拖则拖只要交椅坐得稳当。

我从不怕毒蛇的吞噬,
又何苦把尖牙利齿闪亮;
我已经选就苦行为己任,
你又岂能动摇我的信仰。

当我忘却了那神圣的使命,
在平庸的杂务中终日惶惶;
当我忘却了可敬的弟兄们
正艰辛地行进在荆棘路上。

我感谢你的到来,你的唤醒,
没有使命的生活何等悲凉;
我渴望,我等待暴风雨的时刻,
随时听候召唤,我已备好行装。